永远时尚,永远叛逆
粉头发,花裙子,蓝色眼线。
83岁的Zandra Rhodes一出现,就吸引了所有过路人的目光。
(相关资料图)
在“设计上海”展会的现场,她只是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,认识她的、不认识她的,很快就一拥而上,排着队想跟她合照。
她笑眯眯地配合着大家,几乎变成了一个适合打卡的吉祥物。队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:“这个奶奶是谁啊?太时髦太酷了吧。”
Zandra Rhodes,黄金时代的英国时尚界最耀眼的设计师之一,公认的“时尚教母”、“朋克公主”。
穿过她衣服的名人,包括戴安娜王妃、安妮公主、皇后乐队主唱Freddie Mercury、暴龙乐团主唱Marc Bolan……
服装设计专业学生都很熟悉的伦敦时尚和纺织品博物馆,创始人其实就是Zandra。
因为她的突出成就,2014年,安妮公主在白金汉宫授予了她大英帝国爵级司令勋章(DBE),所以大家都称呼她为“女爵”。
戴安娜王妃和Zandra Rhodes
这次来上海参加展会,高龄加上癌症的折磨,让她的行动已经不太方便,站一会儿就体力不支。但在打扮上,她仍是那么一丝不苟,鲜活亮丽,和年轻时别无二致。
展览开始前,她还特意抽出时间去逛了城隍庙,想从中国传统建筑中汲取设计灵感。
而带给她更多惊喜的,是大街上时髦的上海女孩们。“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风格,实在太棒了。”
外滩君和她聊了聊。时尚是她的语言,也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。
01
每两个月染一次头发
疫情期间也坚持化妆
“我今天穿了一件黄色的连体裤,上面的印花很漂亮。你仔细看,这些花朵的中心其实是宝石呢。”
“这条粉色项链,是我妹妹圣诞节送我的礼物。蝴蝶胸针是我的朋友用一个俄罗斯玩具改造的,多有趣啊!”
Zandra向我介绍起自己的穿搭,高兴得像一个细数着珍宝的孩子。她好像从来不怕身上的元素太多会喧宾夺主,就是要肆意、尽情地花哨。
尤其是那一头标志性的荧光粉短发,她已经保持了40多年,时间久到大家根本记不得她原始的发色是什么样的了。为此,她每两个月就得进行一次漂染,而且要格外注意新长出来的白发。
印象中为数不多的一次,她把头发染成了棕色。那是大约20年前,因为男朋友很保守,她也“低调”了一段时间。
“不过只过了一个礼拜,我就受不了了。我觉得这样很无聊,也不是我自己了。”
除了折腾头发,Zandra还喜欢化妆。
夸张的黑眼线、蓝眼影,每天5分钟就能搞定,但可以带给她一整天的好心情。
就连疫情期间只能在线上交流工作,她也会认真打扮。“不过有时候我只管上半身,屏幕之外的地方可就不一定啦。”
这次来到“设计上海”,她的展厅也是整个世博馆众多展位中最亮眼的。
她和织毯品牌FULI合作推出了5个系列的艺术织毯,上面是她的经典印花——蝴蝶结、口红、星星、雏菊……以及70年代去日本旅游时三宅一生送她的百合花。
来参观的人都不敢相信,这样一座充满生命力的缤纷花园,背后的设计师居然已经83岁了。
Zandra从来不觉得自己老了。尽管身体已大不如前,但她还在四处旅行。一个多月前,她刚去了印度,一路上带着自己的速写本描描画画,试图创作出一些新东西。
还没休息多久,她又来到上海,遗憾的是只停留了4天。“我想我需要至少3个月的时间,才能好好了解这座城市。”
02
影响一众大牌设计师
戴安娜也是她的客户
出生在1940年的Zandra,见证了英国时尚发展的鼎盛时期。
她的父亲是卡车司机,母亲曾是巴黎一家高级时装屋的试衣匠,后来回到英国定居,成为了设计学院的讲师。
母亲的工作给了Zandra最初的时尚启蒙。小时候,她和妹妹经常在一旁看妈妈为准新娘试穿礼服。妈妈的学生要做设计作业,也会请她们姐妹俩去当模特。
考入艺术学院后,她渐渐开始对面料设计产生兴趣。这期间,大学里流行的甲壳虫乐队、滚石乐队、安迪·沃霍尔……都影响并塑造了她的创作风格。
毕业后,Zandra带着一批前卫大胆的设计去找工作,结果四处碰壁,根本不被当时传统的英国时尚界接受。“他们说我的衣服太夸张、太离谱了。”
她只好开了家工作室单干,勉强糊口度日。
尽管出师不利,但她并没有因此收敛自己,反而更要将离经叛道贯彻到底。
为了身体力行地展示自己的风格,她买了一大堆廉价的夸张饰品,把各种疯狂的颜色涂在脸上,头发一会儿绿一会儿蓝,以至于合伙人都看不下去了:你这样做会把顾客全吓跑的!
直到1969年,美国版《Vogue》注意到了她的才华,让出演过《西区故事》的当红演员娜塔莉·伍德穿她设计的衣服登上杂志,她才终于一炮而红。
很快,皇室成员、摇滚明星,纷纷找上了门,其中就包括戴安娜王妃。
Zandra还记得戴安娜第一次走进自己的店里,一个是特立独行的设计师,一个是“非常、非常害羞”、但内心深处又有些叛逆的女孩,两人却很投缘。
Zandra想为戴安娜做一条白色裹身裙,有着高高的开衩。但戴安娜反复叮嘱她,裙子千万不能露太多腿。因为她下车时,狗仔一定会找角度拍她走光的画面。
还有戴安娜在日本穿的粉色连衣裙,也出自Zandra之手。
“那是条很可爱的裙子。我相信她穿上时一定是快乐和自信的,这就是衣服的全部意义。”
另一位让Zandra印象深刻的客人,是皇后乐队主唱Freddie Mercury。
“他来到我的工作室,因为没有更衣间,我就让他在小阁楼里换衣服,四处走动一下,试试在台上演出时的感觉。”
最后,Freddie选了一件蝴蝶袖百褶上衣,那其实是一套女式婚纱的上半部分。
他穿着它登上了伦敦音乐会舞台。这也成为他的经典造型之一。
而真正确立Zandra“朋克公主”地位的,是她在1977年发布的Conceptual Chic系列,创新性地将别针用作了裙子的拼接装饰。
她的这一设计,比范思哲后来推出的著名别针裙早了十多年。两者在2020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时装展上被并列展出。
左:范思哲(1994);右:Zandra Rhodes(1977/78)
直到今天,Zandra仍在持续影响着时尚界。
我们熟悉的许多大牌设计师,包括John Galliano、Miu Miu、Marc Jacobs……都参考和致敬过她的风格。
03
“英国时尚被遗忘了
我决定保护它”
张扬颠覆、神仙打架的年代过去后,Zandra渐渐变成了一个被瞻仰的符号、一个教科书里远去的传说。
极简风、街头文化、快时尚的崛起,都对她的事业产生了冲击。因为服装销量大不如前,她在90年代关停了伦敦的店铺和工厂。
谈起这些变化,Zandra难免会流露出伤感。今天的年轻人面对的是一个“更加困难和残酷的世界”——“卖衣服不再能支撑时尚公司的运转,香槟、手袋、香水才能。杂志更感兴趣的也不再是服装的设计,他们只关心由谁来穿。”
对于英国脱欧,Zandra也颇感失望。与外界的合作交流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,“我很幸运,拥有足够大的市场,并未受到影响,但年轻一代的设计师们不得不离开英国。”
“我只能努力保持头脑清醒,面对这一切。”
2003年,Zandra创立了伦敦时尚和纺织品博物馆,收藏包括自己在内那些引领了世界潮流的设计。
“我觉得英国时尚被遗忘了,所以我决定保护它。”
不仅如此,她还开始与其它品牌联名,让时尚离大众更近。
比如和宜家合作的地毯、靠垫、家居饰品,和Happy Socks合作的五颜六色的袜子,以及这次为FULI设计的织毯。它们用另一种形式呈现了Zandra的标志性印花。
“这种感觉很奇妙,好像1960年代的又一次重生。”
Zandra与宜家的联名系列
在很多方面,Zandra仍坚持着原有的生活和创作方式。
比如她依然只用纸笔作画,这一点不像她的大学同学大卫·霍克尼。“他是非常杰出的艺术家,但我必须说,我不喜欢他在iPad上画的东西。”
2020年,80岁的Zandra被诊断出癌症,此后她一直在与病魔作斗争,目前恢复得不错。
谈起这段经历,她并不觉得难过,反倒相当乐观地开着玩笑:“我还有好多年可以继续缠着大家。”
就像她的粉色头发一样,疾病也好,衰老也罢,甚至时代的潮起潮落,都不足以改变她的坚持。
“疫情结束后,我走出家门,发现每个人都穿着黑白灰。”
“但我想,总有一天,他们将会再次穿回Zandra的衣服。”
文、编辑/strawberry
部分信息来自卫报、DailyMail UK、福布斯、TIM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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